实证主义儿童语言研究的力作

摘 要：《儿童早期词汇句法习得研究》不同于以往只关注表达状况的儿童语言研究，而是在大规模语料库基础上从理解与表达、输入与输出的对比及其相关性研究中探讨环境语言输入对儿童语言习得机制的影响和作用，进而探讨语言获得的可能性问题。该书视角独特，方法科学，论证有力，对揭开儿童语言习得之谜有重要作用。

关键词：儿童语言研究路径普遍语法语料库相关性

20世纪的语言学研究呈现出异彩纷呈的局面，一方面以乔姆斯基为代表的转换生成语言学将语言研究的触角深入到语言机制内部，探讨语言由深层结构向表层结构转换的规则和原理，由此而涉及到语言与逻辑的关系，不同语言间的同一性等问题。另一方面，以拉波夫等人为代表的社会语言学又将语言研究扩展到语言本体与外部成分之间的关系研究，比如说话者的身份、性别、年龄、时间、场合等因素对于语言变化的影响，即who、when、where、why、what、how。与此同时语言理论本体研究的重要课题，关于语言来源问题的研究也有了重大突破，表现在研究路径的发掘方面：一条是研究动物“语言”，特别是研究与人类有着近亲关系的灵长类动物的发声表义来推测人类语言的来源，将语言学与人类学、动物学结合起来；一条是通过古人类化石的研究等描绘出原始人类发音器官，进而推测原始语言概貌，将语言学与古生物学结合起来；一条是研究儿童语言，以期推测出原始人类语言状况。儿童语言研究根植于这样一个观念，即个体发展再现了种系发展的过程，由此为语言来源和发展研究开辟出一个新领域，儿童语言研究的重要性也因此得到了极大提升。

刘颖博士的著作《儿童早期词汇句法习得研究》是用实证主义研究儿童语言的力作。本书作者通过对自己女儿0-5岁语言发展状况的录音录像和观察记录，收集了大量生动具体、可靠丰富的语言材料，奠定了扎实的研究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儿童与成人话语语料库，使用个案追踪法、语料库语言学方法、实验测定法等科学有效的方法，全面梳理材料，分析论证，得出了切实有力的结论，使得研究呈现出厚重的感觉。

著作的主要贡献表现在：

1.探讨了词汇和句法的习得、语言获得和逻辑思维能力发展的关系、语言获得和环境输入之间的关系，这些相关性研究有助于认清环境语言输入在儿童语言习得过程中的作用，进而深入探讨语言习得的先天后天问题，对验证普遍语法假说存在的可能性问题也有极大作用。

2.对儿童不同月龄的词语获得顺序、数量，成人话语中出现的词性、频度对儿童词汇获得的影响，儿向话语与儿童话语句长的正相关关系等进行了具体描写和统计，将不同变量之间的关系做了相关性对应，统计数据和总结绘制的曲线图可靠而直观。描绘了儿童主动模仿、被动模仿、自发说出三种话语類型的发展趋势并分析原因，以及个案儿童爆发性输出的时间点，首次输入与首次输出词语的时间跨度，发现了儿童输出与成人输入词语的重合度较高且呈现重合度随频度下降而下降的规律等等，这些研究都突破了前人的已有成果，视角独特，方法得当，涉及到语言习得的时间、环境、智力等因素，已经深入到语言习得机制的研究层面。

3.从极限认知概念、一般认知概念、个体认知概念出发，将儿童语言的词义置于个体词义系统中，阐明儿童的概念形成和语义习得发生与发展之间的互动关系，构拟出在原型和情境基础上提取语义特征形成个体语义并不断修正的独特的儿童语义获得模式，依据儿童理解成人话语的特点划分理解单位、理解标准并分类统计描述儿童不同阶段的理解状况。

4.描写个案儿童理解各类语言单位的数量、规律、特点并从认知角度予以分析解释，如总结出儿童对各类形容词的理解顺序为：机体感觉>外部特征>性质评价>品性行为>事件情境>情绪情感，认为儿童的日常生活、认知发展水平和认知难度是形成该顺序的主导因素，并进一步探讨了形容词的理解机制，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后天环境及认知发展对儿童语言习得的重要作用。

5.描写个案儿童理解领属结构、疑问句、祈使句、“把”字句等句式的规律、特点，并从表达角度加以对照，发现儿童对领属结构的理解和表达经历了大致相似的发展层次，只不过理解耗时长，表达耗时短，在问句理解和表达上也表现出一致性大于差异性。探讨儿童“把”字句的习得机制，针对基于使用还是基于句法的争论提出儿童习得“把”字句式是内在认知水平和外在语言输入相互作用相互对接的观点。

总之，本书着眼于儿童早期词汇句法的理解与表达、输入与输出，在语言从无到有的过程中展开各种相关性分析，以丰富翔实的语料及数据挖掘论证了后天语言环境在儿童语言习得中的重要作用，并从实证角度回答了刺激贫乏论问题（the poverty of stimulus argument），进而深入探讨儿童语言习得机制，这对揭开人类语言习得之谜、验证普遍语法存在的可能性问题具有极大帮助。该研究还将理解能力纳入儿童语言研究范围，建立并运用了一套理解判定及操作标准，对儿童语言研究范式的建立也有所裨益。

研究中还注意到了延迟模仿、反向表达、否定意义的表达及其偏误等母语习得过程中的一些特殊现象，虽未展开深入研究，但明确指出这些问题很可能包含着儿童习得语言之谜的关键信息，为将来的儿童语言研究提供了重要线索。

参考文献：

[1]刘颖.儿童早期词汇句法习得研究[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15.

[2]N.Chomsky.Rules and Representation[J].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1980，（3）.

[3]杨小璐.关于刺激贫乏论的争论[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1，（2）.

（王新华 山东济南 山东大学文学院 2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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