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干预多发性硬化的作用机制与治疗研究展望

摘要多发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具有高复发率、高致残率的特点，是仅次于创伤的中青年人致残原因。近几年中医药对MS的研究逐渐成为热点，中医药对MS从临床实践出发的研究显示出中医药在神经免疫性疾病防治方面带来新的思路，在调节机体的免疫功能延缓、抑制并逆转MS复发和进展，改善MS患者抑郁情绪，减轻MS患者的认知功能障碍和神经功能缺损程度，提高其对生活质量的满意度等诸多方面，中医药具有独特的作用。

关键词多发性硬化；中医药；作用机制；展望

AbstractMultiple sclerosis （MS） is characterized by high relapse rate and high disability rate， and it is one of the causes for the young and middleaged with disability， second only to trauma. In recent years， more researches has been focused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in treating MS， and the researches of clinical practice on TCM in treating MS revealed that some new ideas had been brought by TCM to the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of neuroimmune diseases. Therefore，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unique role of TCM in treating MS， such as delaying， inhibiting and even terminating the relapse and progress of MS， relieving depression， cognitive dysfunction and neurological deficits， and finally enhancing the patients′ quality of life and satisfaction with life.

Key WordsMultiple sclerosi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Mechanism； Prospects

中图分类号：R278文献标识码：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7.04.005

多發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是一种以中枢神经系统脱髓鞘为主要病理特点的自身免疫性疾病，主要临床表现为肢体无力、麻木、瘫痪、痛性痉挛、共济失调等[1]。MS发病年龄多在20～40岁，男女比例大约为1∶2，遗传易感个体在病毒感染等环境因素作用下发生免疫调节功能紊乱所致[2]，按照临床病程分为复发缓解型、继发进展型、原发进展型及进展复发型，尚无治愈方法，具有高复发率、高致残率的特点，是仅次于创伤的中青年人致残原因，严重影响患者的家庭及社会生活[34]。因此，开发有效药物提高对MS的治疗效果是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中医药在该领域的介入在改善患者临床症状、延缓进展、减缓复发、减少激素不良反应等方面具有一定的潜在优势，进一步提高中医药干预MS疗效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多发性硬化复发因素和进展机制

MS是由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共同参与以中枢神经系统（脑和脊髓）白质损伤为主的疾病，MS的主要病理特点为脱髓鞘、部分再髓鞘化、轴索损伤和胶质瘢痕的形成[5]。MS的主要临床特点是神经症状的复发和进展，其中MS神经症状复发主要病理特点为中枢神经系统的急性炎性脱髓鞘，而MS疾病进展的主要病理特点则为慢性脱髓鞘、少突胶质细胞和轴索破坏形成形成硬化斑和病损灶[6]。

MS病情复发的影响因素包括感染因素、精神心理因素、高脂肪饮食等多个方面，导致了病情复发的多样性和不可预测性。MS患者激素治疗后机体免疫力明显下降，容易发生消化道、上呼吸道等的感染机会增加，或体内非活化的病毒被激活导致MS复发，研究结果提示持续感染时间大于3周复发风险增高27倍，大于3个月则增高38倍[7]。系统化、定量汇总14项实验研究分析发现应激性生活事件和MS复发有关[8]，应激事件后的4周内MS的复发率增加了一倍，应用COX回归分析相对危险度为22，95%可信区间是12～40，P=0014[9]，MS的复发与应激事件的发生次数、严重程度和形式、发生快慢及个人的心理素质均有关系[10]。MS复发期可见胆固醇与低密度脂蛋白升高以及高密度脂蛋白降低，富含ω3脂肪酸的低脂饮食则可以降低MS复发率[11]。细胞因子TNFα、LT、IL2、IL12、IL15、IL18、ET水平升高，IL10、TGFβ降低以及Th1细胞表面受体CXCR3、CCR5表达增加均参与MS的发病和复发且复发前即发生改变；作为轴索和髓鞘损害的标志物Tau、GD1α、S100、MMP9在MS复发后增加[12]。

MS病情进展的影响因素包括自身免疫异常、炎性反应、线粒体能量代谢失调、氨基酸释放过度、兴奋性星型胶质细胞受损以及神经营养因子供应不足等多个方面导致神经元逐渐慢性凋亡，引起疾病进展。在脑脊液或血中的CD8+T细胞可以存在5年以上，而T2病灶与CD4+T细胞产生的TNFα之间具有相关性，二者与MS进展的关系不但具有炎性特征，其神经功能缺损与髓鞘多肽应答的增强具有相关性[1314]。B细胞间接产生抗体引起对中枢神经系统自身抗原的交叉反应促进MS进展，B细胞/单核细胞比值增加[1516]。与Th1应答相关的细胞因子IL12和TNFα均与与MS进展[17]。此外，细胞外谷氨酸堆积引起的兴奋性毒性损伤是造成轴索损伤的潜在病机[18]，MS发病过程中抗原表位的扩展、血脑屏障通透性改变以及CNS内的细胞（小胶质细胞、星形胶质细胞、浸润的巨噬细胞和B细胞等）作用等诸多因素均与MS进展有关[19]。

2中医药延缓、抑制或逆转多发性硬化进展的作用特点及其部分作用机制

中医文献中无“多发性硬化”的病名，文献研究表明痹证、痿证与MS在病因病机、症状表现以及临床治法上均有交叉重叠，MS当归属于中医“痿病”“痹病”范畴[20]，以脏腑虚弱为致病之本，邪实为标。近年来，开展了一些中医药治疗MS的随机对照试验临床试验，地黄合剂（熟地黄、山茱萸、石菖蒲、白僵蚕等）[2122]可以抑制胶质细胞的活化，具有抗炎性反应作用，同时可下调免疫辅助性CD4+细胞，并上调免疫抑制性CD8+细胞的数目，发挥免疫平衡作用预防MS复发，还可改善MS患者使用激素后的阴虚火旺症状。二黄方（熟地黄12 g、生地黄12 g、制首乌12 g、水蛭5 g、浙贝母9 g、全蝎3 g、连翘12 g、天麻3 g、益母草15 g）[2324]可以调节脑脊液中细胞因子MCP1和TGFβ1含量，减少激素不良反应，改善患者的肢体麻木、疼痛等神经症状，促进患者康复。龟鹿益髓胶囊（人参、鹿茸、龟甲、菟丝子、何首乌、枸杞子、全蝎、鸡血藤）可以不同程度的改善和恢复诱发电位、脑脊液IgG和寡克隆区带以及MRI检查，有效地改善临床症状和体征，降低复发率[25]。肌萎灵胶囊（人参、鹿茸、菟丝子、何首乌、枸杞子、全蝎、水蛭、鸡血藤等）[2627]能减轻临床症状和体征，降低MS复发率。硫辛酸胶囊可以改善患者的EDSS评分，且尤以病程短的MS患者治疗效果更佳[28]。益气解郁方加减（黄芪30 g、白术15 g、防风10 g、柴胡12 g、白芍15 g、枳壳12 g、甘草6 g）[29]能够降低Thl水平，调节异常的免疫功能，减少MS复发次数。益肾达络饮（熟地黄、鹿角胶、石菖蒲、萆薢、栀子等）[30]可以改善MS患者抑郁情绪，降低MS患者的年复发率，减轻MS患者的认知功能障碍和神经功能缺损程度，提高其对生活质量的满意度。纵观以上研究，中医药对MS从临床实践出发的研究显示出中医药在神经免疫性疾病防治方面的潜在优势，弥补了西医的相对不足，加强中西医优势整合，对于防治MS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3中医药干预多发性硬化的优势与展望

在既往的临床工作中发现，正如《黄帝内经》有“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记载，MS复发和进展往往是在机体正气虚弱的条件下发生的。肾乃先天之本，主藏精，肾中精气为机体正气之本，对机体的免疫功能具有重要的调节作用。“肾虚为本，湿热浊毒为标”正逐渐成为当代各位医家的主流观点，中医辨证施治加味补肾中药从临床实践出发，在防治MS方面具有一定的潜在优势，主要体现在：1）中医药注重在整体观念指导下辨证论治MS，通过对机体的多层次、多靶点的整体调节有效减缓疾病进程；2）中医药防治MS可降低MS的复发率，使MS患者摆脱了肢体胀、麻等感觉异常，减轻肢体运动功能的障碍，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3）中医药防治MS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激素并且无激素样不良反应；4）中医药可以增强与改善MS患者的体质，改善患者的自觉不适，提高其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

MS复发与进展的难治性是国内外医学界普遍关注的问题，不仅为中医药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中医药理论的指导下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深入研究中医药延缓、抑制甚至逆转MS的作用机制以提高临床实践的成效性，并探讨中医药改善MS机体内环境和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机制。笔者认为，未来中医药治疗MS欲取得实质性突破，MS中医基础理论性研究要继续，关于MS的中医病名、病机、病机、理论问题亟待理清，从根本上由中医理论指导临床遣方用药；从经典古方中筛选，吸收国内外同类研究的最新成果，研制高效速效的药物以缩短療程，提高临床疗效；加强临床治疗机制研究，建立MS符合中医药特点的多层次、多水平、多靶点的整体疗效评价标准。

综合分析，中医药治疗MS在未来主要体现在在中医理论引导下，研究新的治疗方法，研制出成分明确的具有特殊疗效的药物，开发并探索防治的中药有效成分，开展中药研究，延缓、抑制甚至逆转MS复发和进展，控制疾病的进程，消除或减少患者运动、感觉等神经功能的缺损，预防焦虑、抑郁甚至智能减退等发生，在MS防治中让中医药发挥更大的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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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7收稿责任编辑：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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